尤文圖斯 2比0 AC米蘭（戰報）

體壇周報駐意大利特約記者 沈天浩

新米蘭？舊米蘭？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出現在都靈安聯球場的是一支“壞米蘭”。超級杯奪冠后，孔塞桑明確表示第七名不是米蘭應處的位置，但球隊現在的排名已經跌至第8，被多賽1場的尤文拉開6分距離。歐冠資格絕非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可眼前的形勢正在變得越發復雜。更可怕的是，戰術板、更衣室和轉會市場都沒有給出積極的信號，這讓人很難對未來充滿希望。

對得起良心嗎？

這是孔塞桑主帥生涯的意甲首敗。他在賽后繼續直抒胸臆：“贏得比賽的第一步，是想要去贏得它。我們上半場踢得不錯，下半場卻又回到了你們熟悉的面貌。我會承擔責任，但有些人需要捫心自問。”

和前任豐塞卡一樣，孔塞桑也正在變成一個“發布會型主帥”。拾起紅黑教鞭之后，他每場賽后都有極具傳播性的言論，而超級杯奪冠為他帶來的光環，已經被聯賽中艱難步履揚起的塵土遮掩。良心當然重要，但連續兩任主帥在短時間內大談“良心”，是個非常危險的信號。人們寄望于孔塞桑改變米蘭的精神面貌，超級杯的勝利制造了美好的景象，可米蘭主帥公開承認對更衣室環境不滿。這一切帶著強烈的既視感，讓人感到擔憂。

米蘭比起豐塞卡時代沒有任何改變？也不是。孔塞桑的戰術思路與前任明顯不同。他對于控球沒有絲毫執念，更喜歡用強硬對抗、低位防守與機會主義調配出勝利雞尾酒。從這個意義上，上半場的米蘭很“孔塞桑”：紅黑軍團的控球率僅有32%，制造出的絕對機會卻比斑馬更多，賴因德斯利用角球配合制造攻勢，拉斐爾·萊昂則兩度在禁區內開炮。

孔塞桑上任之初，米蘭在比賽的前45分鐘總是表現糟糕；可是這一次，逆轉取勝的戲碼沒有繼續上演。中場休息后，米蘭從未真正從更衣室中回到球場上，尤文從上半場后半段已經占據明顯優勢，到了下半場更是完全控制了比賽節奏。早在失球之前，米蘭門前已經風聲鶴唳：邁尼昂勉力守護城門，先封出維阿禁區內的勁射，又拒絕了科普邁納斯的射門。荷蘭中場得到的機會，來自特奧的低級失誤——法國左后衛在禁區內持球，隨后被輕松斷下。他會在賽后捫心自問嗎？

B計劃能用嗎？

尤文繼續以各種方式掀起攻勢，米蘭則踢得相當被動消極。僵局被打破只是時間問題，而安聯球場的觀眾們并沒有等太久，且等來的不是一粒進球，而是兩個：第59分鐘，尼科·岡薩雷斯將皮球分向左側，姆班古拉的射門擊中埃默松產生折射，邁尼昂這一次毫無辦法；5分鐘后，赫夫朗·圖拉姆的直傳交給蒂莫西·維阿，替補登場的美國人單打托莫里，左腳低射擴大比分。

這是個歷史性的時刻：時隔將近26年之后，又一位維阿在尤文-米蘭的交鋒中取得進球，但這次的進球英雄不再身披紅黑衫，而記分牌上的比分也來了個對調。1999年5月9日，喬治·維阿在阿爾卑球場梅開二度，幫助紅黑軍團2比0凱旋，在強敵身上全取3分。有趣的是，喬治·維阿在退役后從未掩飾過當初對尤文圖斯的喜愛，他的偶像是普拉蒂尼。此番兒子代表斑馬攻破米蘭城池，他肯定也會盡情慶祝。

喬治·維阿的那兩粒進球，在AC米蘭奪得1998-99賽季聯賽冠軍的沖刺階段顯得至關重要；蒂莫西·維阿的破門，則讓紅黑軍團在本賽季歐冠資格的競逐中遭遇沉重一擊。兩支球隊是積分榜上的直接競爭對手，勝利對尤文多重要，失利對米蘭就有多致命。不應忘記的是，出現在紅黑軍團對面的并不是一支常勝之師，莫塔的球隊上一次在聯賽主場贏球，還要追溯到兩個多月前，同城德比對陣當家前鋒重傷后的都靈。

幾乎可以用“一無是處”形容下半場的米蘭。逆境中的孔塞桑嘗試進行調整：他先是用希門尼斯換下本納塞爾，又遣上卡馬爾達，最后換上的是泰拉恰諾和……約維奇。塞爾維亞中鋒在夏天就已經被排除出球隊的未來計劃，后來又遭遇傷病困擾，這個久疏戰陣的邊緣人甚至表現得比亞伯拉罕更好，卻不足以幫助米蘭改變戰局。葡萄牙主帥賽后以自己的方式向管理層要求引援：“尤文的替補和我們的替補是不一樣的。”

能玩轉市場嗎？

說到轉會，米蘭管理層在都靈還真的有事可做，但任務不是買人，而是賣出。托莫里距離尤文越來越近：據《米蘭體育報》記者比安欽報道，斑馬軍團可以通過先租后買的形式簽下米蘭中衛，總價在2500萬歐元左右，再加上獎金可能接近3000萬。只不過，本場首發的托莫里未能給潛在新東家留下一個好印象，他的表現和全隊一樣差勁，在第二粒丟球中顯得非常狼狽。

與此同時，心向紅黑的凱爾·沃克距離米蘭內洛越來越近。本場比賽埃默松繼續拙劣表現，他在防守中慣性內收，無法將壓力給到對位的邊鋒，讓姆班古拉的進球看起來相當輕松。米蘭當然應該擁有一名更好的右后衛，而曼城老將在足壇的名聲依然相當響亮，只是他在本賽季狀態斷崖式下滑，轉投意甲后還剩多少能量猶未可知。假設兩筆轉會都能順利完成，在英格蘭后衛的一進一出間，米蘭的牌面真的會變得更好嗎？

更重要的是，凱爾·沃克這樣的引援，真的是米蘭最急需的嗎？在前場，亞伯拉罕此役形同夢游，本場停賽的莫拉塔也一直沒有找到最佳感覺，孔塞桑想要將雙前鋒變成常規B方案（以及未來可能的A方案），卻沒有足夠的合適人手，只能勉強寄望于尚未在意甲進過球的卡馬爾達。

中場的問題甚至更嚴重：福法納疲態盡顯、低級失誤頻仍，本納塞爾復出后沒踢過一場好球，還讓身邊的賴因德斯變得更差。米蘭迫切地需要一名中場輪換，讓兩名鐵主力偶爾也能喘口氣，并為后防線提供有效保護。可是截至目前，沒有任何可靠的名字浮出水面。

沒時間可以浪費了。一家有著明晰架構的俱樂部，可以在15天里做很多事情，但AC米蘭甚至沒有體育總監。富拉尼、蒙卡達、科奇里奧和伊布，當然可以繼續召開“小桌會議”，可他們必須要在未來兩周內交出一份出色的答卷，高效地解決技術層面上的主要問題，并盡可能提升爭四成功的機會。能做到嗎？別指望有人給你答案。伊布在超級杯獲勝后出現在更衣室、媒體頭條和社媒圖片中，卻在球隊陷困之際再度消失不見。

“帶著這種求勝欲去比賽，我們很難被擊敗。”不到兩周前，伊布在利雅得的午夜里如是說。他或許太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