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特約記者 艾迪

昨晚，納達爾在馬拉加與職業網壇正式告別。臨別揮手時，他的身上沒有任何膠帶或是防護性措施，清爽得讓人有些陌生——在與傷病抗爭了20多年后，這一次，納達爾終于可以喘口氣，“認輸”一次，也徹底輕松一次。

納達爾曾一度以為，自己根本打不了幾年比賽。生涯之初，面對持續的腳傷，他在深度檢查中得知自己患有一種先天性綜合征，被多位醫生建議退役轉行。最終，他決定用一種堪稱自毀的治愈方式克服腳傷，代價卻是將壓力轉移到其他部位。于是接下來很多年間，不同部位的傷病接踵而至。

這種“打不了幾年”的念頭，不僅曾在納達爾腦海中一閃而過，外界輿論場更是見諸紙端。眼見納達爾的拼命球風，誰都能評論上幾句：“他的打法太消耗身體，肯定很快就會因傷退役。”但后來的故事我們都知道了，納達爾不僅堅持了下來，而且一堅持就是二十年。

在此期間，數不清納達爾經歷了多少傷病。腳傷之后，膝部肌腱撕裂在2009年毀掉他的法網連勝美夢；2010到2011年間，腹部與腿部傷勢讓納達爾多次在比賽中使用麻醉劑減輕傷痛；2012年，膝蓋終于不堪重負，手術讓他缺席賽場大半年；2013至2014年，胃炎、背傷、腕傷接踵而至；2016年，持續性的腕傷讓納達爾提前結束賽季，同時他坦承，自己遭遇了心理難關……這一年，他邁入三十歲，是很多人曾給他“宣判”的退役年紀。

但也一如過去，他從未服輸。多少年來，較之于“帶傷參賽版”納達爾，“傷愈回歸版”納達爾往往更顯無敵——幾乎每一次回歸，他都能創造新的神跡。09年大傷后，10賽季實現金滿貫；12年遠離賽場后，13年重拾紅土統治，在北美實現罕見的“大三元”；16年提前結束賽季，17年重返世界第一，上演職業網壇最具傳奇色彩的復出神話……雖然打打停停，但傷病從未徹底擊垮他，正相反，納達爾仿佛將每一次傷病視作墊腳石，把每一段休整期視為前行的踏板，歸來后強勢反彈，將職業成就帶到新的高度。

在三巨頭同時征戰職業網壇的2005至2021年間，納達爾因傷11次在大滿貫出簽表前或是賽前因傷退賽，費德勒因傷錯過大滿貫8次，德約科維奇則只有1次。帶著高風險性的打法，納達爾選擇一種勞逸結合的方式盡量延長著自己的職業生涯，努力書寫著一塊又一塊里程碑。只是，即便戰神也會疲憊——2024賽季，納達爾帶著那些無數次出現在他名字旁的傷病踏上賽場，最后三站大賽，法網，奧運會與戴維斯杯，納達爾全部首秀告負。許多年后，人們對故事的結尾或許早已淡忘，但對納達爾與傷病斗爭的二十年，勢必難以忘懷。傷痛如火，淬煉成鋼，納達爾的勇氣與堅韌，將會影響著無數后代球員，也將陪伴著無數球迷，走過漫長的人生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