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馬德興述評  

繼瑞士超級聯賽草蜢俱樂部12月20日官方宣布北京國安邊后衛李磊將在冬季轉會窗正式加盟的消息之后，上海農商銀行女足又官宣00后后衛楊淑慧將加盟法甲的蘇瓦約夏朗德女足隊。在當下中國足壇全面消沉的大背景下，這兩則消息也算是難得的清流。盡管留洋本身在中國足壇并非新鮮事務，但從今夏三名女足球員率先闖歐，再到最近的這兩則轉會消息，一個共同的特征都是務實，這也算是中國足球難得的明智選擇。

留洋不是面子工程

浮躁是中國足球當下最大的特征。金元時代一切都要“往大了搞”，哪怕燒錢再多、胡燒亂燒也在所不惜，因為這會讓老板有面子。所以那時球員想要出國闖蕩，老板的一句“你想要多少錢”，就把出國之路直接堵死。而且為了追求面子，不是五大聯賽球隊一律不考慮，甚至還會勸說球員“去歐洲掙錢不多，還要付出那么多！”所以，現實環境讓中國的留洋之路徹底受阻，相反更多的年輕球員紛紛從歐洲返回國內，輕輕松松掙大錢。

但隨著國內越來越多的俱樂部遇到財政危機，特別是這些俱樂部背后的母公司遭遇到前所未有的困境，中國足球或許迎來了新的轉機。所謂物極必反，當外界都在看笑話、更多地以負面的心態看待中國足球之時，中國足球人并未就此束手就擒，而是開始自救。“走出國門”或許就是自救的一種方式與途徑，而且相比以往，這一次中國足壇留洋勢頭的一大特征，就是不再尋求面子和政績，而是采取了更為務實的態度。這種務實或許在很大程度上，能夠給這次留洋潮的成功，增添一些砝碼。

務實從選擇球隊開始

無論是李磊還是楊淑慧，此次留洋海外選擇的俱樂部，都不是什么所謂的歐洲豪門。瑞士超級聯賽在歐洲頂多算是二流偏下的聯賽，法國女足聯賽雖然因為里昂隊屢屢奪取歐冠女足冠軍而為人所周知，但蘇瓦約夏朗德隊(ASJ Soyaux-Charente)在法甲女足聯賽中也絕非強隊。截至12月12日法甲第一階段比賽結束，該隊僅僅只是在12支球隊中排名第10，還在賽季中創下了法甲最長的六連敗紀錄。可越是這樣的球隊，對中國球員而言，或許越是蘊藏著機遇。

實際上，今夏三名中國女足球員加盟歐洲女足俱樂部，也不是豪門球隊。比如唐佳麗所加盟的托特納姆熱刺女足，四五年前還沒有升入到頂級聯賽中，目前在英格蘭女子足壇也只能算是新軍；沈夢雨所加盟的凱爾特人女足，僅僅只是在2020-21賽季才時隔11年后，第一次獲得蘇格蘭女超聯賽冠軍；而沈夢露所加盟的里斯本競技女足，雖然是葡萄牙女足的兩強之一(另一強隊為本菲卡女足)，但葡萄牙女足整體在歐洲女子足壇也還算不上是強隊。當然，這些俱樂部的男足隊伍倒的確都是名噪歐洲足壇的俱樂部。

除此之外，曾是中國“全村希望”的武磊所效力的西班牙人隊，也同樣不是歐洲豪門，甚至與多年前孫繼海、李鐵、鄭智、楊晨等先后加盟英超、德甲的俱樂部也無法相比，但放眼中國足壇，我們球員現在具備的能力和水準，恐怕都無法與孫繼海、李鐵、鄭智、楊晨等人相比。但對于當下的中國足球而言，無論男女球員都是比較務實的選擇，因為“放低身段”是首先要過的一關。而放低姿態不僅僅需要我們的媒體、輿論有一個相對寬松的環境，更重要的恐怕還是在于我們的俱樂部以及相關的管理部門，在可能的情況下放低姿態，在轉會費、租借費方面提供一定的便利，盡可能不設置障礙。

一個值得注意的情況是，在最近的留洋大軍之中，上海女足放走了唐佳麗以及沈夢雨之后，又將楊淑慧放走，展現出了上海女足以及管理部門的大格局，這恐怕更值得我們深思。

留洋闖蕩更需加鼓勵

在李磊和楊淑慧加盟瑞士與法國之前，拜仁慕尼黑俱樂部官宣簽下了剛剛年滿18歲的門將劉邵子洋。拜仁簽下劉邵子洋也并非心血來潮，據記者了解，在劉邵子洋跟隨“武漢尚文海外培星計劃項目”于2016年起步、前往西班牙巴塞羅那之后，拜仁的球探從2018年開始就已經開始跟蹤劉邵子洋，他本人前后共四次前往拜仁進行試訓接受全面考察，并最終下決心簽約。這其實也是拜仁“務實”的一種做法，體現出了一種專業性與職業性。這與很多過往送球員赴海外效力單純追求轟動效應、商業效應的面子工程做法大相徑庭，某種程度上確保了成才的可能性。

沒有人指望著中國足球再掀起一場所謂的留洋運動，因為以“搞運動”的方式想讓中國足球出現立竿見影的效果，這在以往已經反復證明是不可行的。中國足球需要的不是運動，而是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向前。正如目前低谷之中的留洋，盡管不斷有報道稱中國足協將組織球員留洋，但迄今為止，所有已經走出去的球員沒有一人是通過中國足協的組織而完成的，更多地是地方俱樂部的選擇，或者是球員本人的意愿。這倒不是說不需要中國足協出面，而是中國足協應該聯手俱樂部或地方相關管理部門，多在宏觀政策上予以支持扶持，讓更多想走出的球員少一些障礙，多一些自由。這樣，中國留洋軍團的規模才能更進一步擴大。

當然，加入到留洋軍團之后，沒有誰肯定就能夠馬上成功，就像武磊一樣，效力于西班牙人最近兩三年來，并非一帆風順，期間甚至會多有不測。但在這個時候，我們需要給他們以更多的支持，尤其是精神層面、輿論力量上的支持，少一些諷刺與挖苦，這才是我們應有的一種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