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駐意大利特約記者 沈天浩

2021年5月23日，貝爾加莫。弗蘭克·凱西在12碼前梅開二度，紅黑色在克星的主場開始狂歡。米蘭時隔7年“回家”，科特迪瓦人是主角，是絕對功臣。上個賽季，凱西在意甲打入13球，而進球并不是他價值的全部。凱西是不是意甲最好的中場？放在半年前，無數米蘭球迷為了這個話題，甘愿和巴雷拉的藍黑支持者們吵破天。

傷病分水嶺，福星變罪將

半年后的12月7日，弗蘭克·凱西在圣西羅的寒夜里，發現自己的雙腿也被凍得僵硬。米蘭靠著角球早早取得領先，卻在7分鐘后被利物浦迅速扳平。張伯倫中場帶球后殺入禁區線附近一腳勁射，被邁尼昂拒絕，然而法國門將撲出的皮球正好來到薩拉赫腳下，紅黑悲劇性的命運已經注定。張伯倫帶球繞柱三匝，凱西先是在后面亦步亦趨，隨后直接停下腳步目送，在整個防守過程中顯得無所適從。

整場比賽，凱西和特奧是全隊失誤最多的兩個人。現場球迷們看到下半場，對于這樣的失誤已經有些不耐煩。比賽末段，皮奧利兩次嘗試戰術變化，先是將梅西亞斯推到二前鋒的位置，隨后來到第83分鐘，克魯尼奇被巴卡約科換下，梅西亞斯回到右路，凱西則成了前場自由人。

算上傷停補時，科特迪瓦人在場上踢了10分鐘好球，他終于可以像上賽季一樣，用大量的跑動覆蓋球場的每一片角落，并且可以頻繁插上來到進攻三區。他先是用一腳傳中找禁區內的伊布，可惜茲拉坦的倒鉤沒有打上力量。幾分鐘后，米蘭贏得定位球，凱西在前點的甩頭攻門稍微偏出。最好的機會出自第85分鐘：巴卡約科直塞，科特迪瓦人贏得與阿利松一對一的機會，但他的射門直奔巴西人的面門。

上賽季的凱西，已經是紅黑陣中戰術地位最重要、領袖氣質最突出的兩三名球員之一。然而，科特迪瓦人以傷病開啟本賽季征程，卻在傷愈后仿佛變了一個人。戰術上，他更多被固定在球隊后場，皮奧利有時會選擇將兩名中衛之間的距離拉開，讓凱西在后場出球時來到防線上，充當球隊的“第三名中衛”。結果如何？德比大戰，他帶球面對藍黑的兇猛逼搶選擇退守，最終在禁區內拖沓的處理導致被斷，最終無奈送點。

實際上，上個賽季的凱西，盡管有搭檔本納塞爾作為屏障，仍然會頻繁來到本方防區進行協助，只是大量的跑動能夠讓他做到攻防兼顧。科特迪瓦人在上賽季意甲場均跑動11.3公里，在全聯賽出場1000分鐘以上的球員里排行第六；本賽季，他的跑動驟降到10公里出頭，只能排在意甲第65位。此外，凱西標簽式的中場帶球推進，在本賽季也鮮少幫助球隊。科特迪瓦人每90分鐘的帶球推進距離，比上賽季下降了接近1/4，而這一任務更多地交給了托納利。

高薪+特權？終是竹籃打水

而在歐冠賽場上，凱西先后在主場對陣馬德里競技和利物浦的比賽中犯下致命錯誤，尤其是小組第2輪的關鍵戰，最終直接左右了紅黑的出線前景。圣西羅五萬多名觀眾和電視機前的紅黑擁躉們，將這些情景看在眼里，再加上球員的續約迷局，凱西在球迷圈里的人望已經跌到冰點。本地球迷憤怒表示：“這樣的表現，他還想要900萬年薪？要我說，他只值900萬里拉（合不到5000歐元）。”

凱西的續約目前徹底陷入僵局。他無意在夏季到來之前延長合同，甚至也不希望接受球隊在1月將其出售，而是希望在6月合同到期前再定去留，而米蘭也沒有將他的續約計劃列為運營上的優先事項。當然，凱西并不排斥留在米蘭，不過形式上就相當于以自由身與紅黑再簽新約，球員一方顯然會在年薪要價上獅子大開口。盡管邁尼昂同樣在本役出現失誤，但他整體上的出色表現，和卜拉欣·迪亞斯在本賽季的閃耀，讓夏季忍痛放走唐納魯馬和恰爾汗奧盧的紅黑管理層愈發堅信工資帽的重要性。凱西的賽季表現并不出色，又怎會破例進入特權階級？

因此，在攜手征戰了四個多賽季之后，雙方分道揚鑣的節點，在前方變得越發清晰。凱西一朝走人，意味著米蘭“李哥時代”爆買的一整支球隊，到頭來全部作鳥獸散——目前除了凱西以外唯一在隊的安德烈亞·孔蒂，也因為傷病的影響和狀態的下滑被徹底邊緣化。

利物浦一役，極有可能是凱西身披紅黑的最后一場歐冠，以如此方式結束，自然讓人感到遺憾：如果他把握戰機的能力更強一些，本來有機會洗脫上半場防守失誤的罪名，為球隊掙得一絲希望。他最終揮霍了成為英雄的機會，正如米蘭德比一役最后時刻的射門中柱。

在意大利，凱西的綽號是“總統”。米蘭中場在一次賽后采訪中表示，這是因為他是紅黑更衣室的領袖，可其實這是因為他有一次搞錯了自己的停車位，將車停在了加齊迪斯的位置上。搞笑故事放在一旁，凱西一度用穩健的球風和極佳的硬仗表現，將諢名合法化。可時至今日，身在曹營、心猿意馬的“總統”，到頭來終究成了叛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