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羅珂

整整六個小時的時間里始終戴著口罩，再熟悉的朋友也不能靠近，吃東西喝水都要走出球館，通過網絡進行“現場采訪”……新冠疫情期間，所有報道NBA比賽的記者們，都在過著和以往截然不同的生活。某種程度上說，這種特別又孤獨的經歷，比上賽季待在奧蘭多園區更難受。

喬萬·布哈，The Athletic派駐在洛杉磯的湖人隨隊記者，他所住的地方距離斯臺普斯中心球館大概有半小時車程，當然洛杉磯的交通情況，可能將這個時間延長許多。幸好，他動身去球館的時間通常在下午兩點半，那時候通常不會堵車。

開車的時候，布哈可以不戴口罩；但將車開進停車場時，他必須戴上——因為要和管理人員報上名字才能被放行。停好車后，由于扶梯被關掉了，不喜歡乘電梯的布哈，選擇從樓梯走到媒體入口處——在做快艇隨隊記者時，他只能將車停到半個街區外的停車場。由于開了一個Instagram專欄，布哈需要在球館前拍攝視頻，這時他此前沒有從事過的工作，所以往往需要拍攝好幾次才能成功。

接下來，布哈要從取件處拿到通行證，再走到安檢口。過安檢的流程和以前很不一樣：首先，保安會檢查所有人隨身攜帶的背包，再貼上代表已查驗的標簽，但是為了安全，保安不會直接用手觸碰它們；然后，又像機場安檢一樣，把這些物件經過X光掃描。

進入球館后，布哈會來到媒體記者被指定的活動區域——位于下層看臺頂部的114區——開始準備通過Zoom進行的賽前新聞發布會。“正常情況下，我們會去更衣室區域，在更衣室外和教練交談。”布哈說，“盡管從2020年3月以來，通過Zoom采訪已是常態，尤其是在奧蘭多園區場館打比賽的時候，但現在感覺又不一樣。現在，我們還是在同一個球館，一個我已經來過幾百次的地方，彼此相距很近，但仍無法面對面交流。我們可以打開攝像頭，對方可以看到我們的臉，但這和面對面交流還是不一樣。”

由于奇克·赫恩新聞發布廳已不開放，工作人員布置了一個露天用餐區：白色的帳篷，棕色的桌子，這是球館里唯一允許摘口罩的地方。但是，人與人之間仍然被要求保持社交距離。斯臺普斯中心球館的媒體餐水平并不高，不過布哈認為本賽季食品質量有所提高。

“每場比賽的菜單都不一樣，但總是包括主菜、沙拉和甜品。”布哈說，“上周日的菜單是烤雞肉、沙拉和紅絲絨蛋糕，還有個裝滿酒水飲料的冰箱……你還是別評價或抱怨免費餐了，現在的質量已經很讓我驚喜了。不過，我非常懷念兩樣東西，首先是咖啡，我是個重度咖啡因依賴著，通常每場比賽要喝兩三杯；第二，斯臺普斯中心的雪糕店很有名，這可能是NBA聯盟里最好的媒體餐部分，總有人甘愿排長隊買香草味或者巧克力味的。”

按照規定，無論食物、飲料還是水，都不能帶進球館，有一個專職保安在門口提醒人們，瓶裝水也不能帶進。所以，記者們都是速戰速決。“我已經能夠輕車熟路把一瓶20盎司的水喝光。”布哈說。

比賽開始前的一個小時，記者們在做著最后的準備工作。以前，他們還可以在球場邊、更衣室里和球員、教練、工作人員聊聊天，看看能不能挖到料；但現在，這些事都不能做。

比賽開始后，是布哈最忙碌的時段：做筆記、發推特、傳短訊、查電子郵件……“總體而言，我盡量避免在比賽期間發太多推特，因為這會分散注意力，影響觀看分析比賽。”

中場休息上廁所也是個問題。為了保持清潔，球館里許多洗手間都關閉了，初來乍到的人一時可能找不到。另外，你可以趁著中場休息，找個沒人的地方摘下口罩，好好呼吸下新鮮空氣。“我以前從來沒有連戴幾小時口罩，這是個相當大的調整，但終究會習慣的。”布哈感慨道，“現在，我幾乎注意不到它，不過能夠做幾次舒暢呼吸，調整下狀態也很不錯。”

比賽結束后，布哈再次登陸Zoom，等待接受采訪的主教練和球員。按照規定，記者要按下一個專門的按鈕，代表自己有問題要問；被叫到的時候，記者才能開麥說話，然后再關麥等待對方回答，除非連續追問才能夠再開麥。發布會結束后，湖人工作人員會把被采訪者的話記錄整理好，發給每一位記者。

記者們離開球館的時間沒有限制，你可以選擇做完再收工，也可以搜集好素材后回家寫。不過晚上11點左右，斯臺普斯中心球館的工作人員會提醒記者們，是時候離開了，因為他們還要對這塊區域進行消毒、打掃。“沒有宵禁的時候，我在斯臺普斯中心無數次工作到凌晨兩點。”布哈回憶道，“在The Athletic工作最好的一點就是，截稿時間很靈活，因為我們不是紙媒，不需要在比賽結束前或者結束后的某個時間點前交稿。如果能夠提高文章質量，我們可以花更多時間。所以根據情況不同，我要么很晚交稿，要么第二天早起繼續完成。”

即便可以走進球館，看一場完整的NBA比賽，并繼續從事自己心愛的工作，但布哈和同行們很清楚：疫情的陰影仍然存在。“聽起來都是小事，但對于現階段缺乏社交活動的人們，這確實是個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