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孔德昕

自從北京首鋼“紅袍”加身，換上“肆玖城”特別款球衣之后，他們就再也沒贏過。隨著昨晚97比109不敵山西，北京首鋼已經遭遇四連敗，球隊上一回經歷如此漫長的連敗還是在3226天之前的2012年初——當時他們接連輸給遼寧、廣東、東莞和福建，如今的助教解立彬彼時還是球隊首發后衛。

首鋼的連敗令人意外嗎？這取決于你站在什么角度。

放在賽季開始前，眼看首鋼招攬來李慕豪和范子銘兩大內線，成了休賽期引援最成功的的隊伍之一，你無法想象他們會在賽季前8場里輸掉5場，其中還包括一波四連敗。即便是時間倒回10天前，2勝1負的首鋼接下來5個對手有3個是并不算強大的福建、四川和山西，你也無法想象他們會在這5場里輸掉4場——畢竟首鋼此前已經1355天沒有輸過四川，1455天沒輸過山西了。

但如果你仔細看了首鋼本賽季初的表現，看了他們如何靠末節逆轉才驚險擊敗難求一勝的福建，就會明白他們如今遭遇四連敗并不算意外。這支在本賽季初雄心勃勃瞄準冠軍的隊伍，正面臨著很多球隊都經歷過的問題，而這一問題足夠致命。

亂！進攻亂、防守亂、輪轉亂

首鋼的四連敗詭異且危險。你完全可以從正面解讀這波連敗，此前輸給浙江、廣東和四川的三場，勝負都在一線、甚至一顆球之間，不少人說首鋼就是差了點運氣而已，不必驚慌。但當你把觀察范圍稍稍擴大一點，就會看到兩場令人反胃的丑陋比賽，險勝福建和慘敗山西。把這5場放在一起，正好是首鋼新帥帕亞加尼到來后執教的所有比賽。

如此的詭異和矛盾，恰恰反映了首鋼目前的狀態，亂！他們經歷著一支重塑球隊必經的起伏，只不過亂得更加徹底。

進攻端，首鋼場均90.6分聯賽倒數第二，雖然比去年常規賽的95.2分有所下降，但考慮到外援受限，首鋼的得分倒還算“穩定”，他們始終是一支慢節奏、不飆分的隊。但效率方面就格外刺眼了，本賽季至今，首鋼的投籃命中率聯賽第16，三分命中率同樣第16，去年這兩項則分別排第7和第8。小外援吉布森到位前，首鋼靠著方碩和劉曉宇的組織步履維艱，而小外到來后，他也沒能展現出過去兩年場均30分的水準（出場受限、打法受限）。于是首鋼的進攻和去年林書豪不在場時很像，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看天吃飯。

防守端，首鋼依然打出聯賽第二的防守效率，但穩定性已經不比去年。拿最近一場不敵山西來說，讓富蘭克林轟出51+12+18的大三雙數據，這還是曾經聯盟最堅固的銅墻鐵壁嗎？上賽季兩隊交手那次，林書豪帶頭防得富蘭克林18中7，數據停在20分8助攻5籃板4失誤。看比賽的話，你會發現李慕豪和范子銘在防擋拆時問題巨大，防出去就回不來，這是首鋼過去幾年沒有遇過的麻煩，而小外援吉布森也不具備書豪那樣的身材和防守意識。

最后是輪轉，這是教練要干的活，可首鋼的新外教帕亞加尼顯然還沒找準思路。過去5戰，首鋼派出了4組不同的首發，這其中固然有球員被禁賽、小外援到位晚等因素在，但球隊的輪轉不穩定依然肉眼可見。比如打四川時帕帥還是讓方碩、李慕豪、朱彥西首發，面對山西就改成了劉曉宇、范子銘、常林首發，而且常林打首發之前的三場合計只上了5分鐘。甚至對陣山西的下半場，首鋼的先發又變回了方碩、李慕豪。隊伍本就加入了不少新零件，組合方法還變來變去，想要平穩運轉就顯得天方夜譚了。

難！球員難、教練難、磨合難

四連敗當然是每個首鋼成員都不愿面對的現實，但更殘酷的考驗還在后面，他們確實太難了。

球員們是上場扛槍打仗的，拼盡全力卻一直打輸，他們當然最不爽。李慕豪和范子銘兩大新援難受得夠嗆，特別是范子銘，場均只有18.5分鐘的時間，拿5分4籃板，命中率只有40.5%。休賽期來的時候還是首鋼內線的希望，如今卻成了球迷指責的重點。小外援吉布森也難，此前無論在廣廈、青島還是江蘇，吉布森的任務就是放開了掄，場均得分從未低于30分。但來到首鋼他要適應這里的團隊體系，學著在出場時間和球權都受限的情況下做貢獻。至于方碩、曉川這些老隊員，他們都扮演了和此前不同的角色，承擔了更多任務，一時也難以適應。

和球員相比，首鋼新帥帕亞加尼顯然更難。帶一支陣容大變的隊伍有多難？大家可以參照大洋彼岸從快艇下課的里弗斯。而帕帥面對的不只是球隊陣容有變，他自己本身就是初來乍到進入了全新的環境，而且還因為疫情耽擱到賽季開打才和隊伍會合。輸給山西后他的語調透露著無奈和沮喪，強調隊伍根本沒有時間系統地訓練，自己甚至無法了解每一名球員的狀況，我懷疑他現在還不能閉著眼數出首鋼每個球員的名字。

“我們當然想贏，但對于一支變化不小的隊伍，初期的磨合同樣重要。但現在我們沒時間訓練，隔一天就要打一場比賽，光是應付比賽已經很累了。隊員們顯得很疲憊，我當然也希望讓主要輪換多打，增加他們的默契度，但同時球隊也要避免傷病，因此又不得不增加輪換人數。”帕亞加尼努力想讓大家明白首鋼眼下的情況有多難。

新的本土內線、新的小外援、新的主帥，過短的休賽期、過短的全員到位時間、過短的主帥到位時間，此消彼長間，首鋼的磨合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這也是為什么我們說殘酷的考驗還在后面，因為首鋼第一階段剩下的對手是打兩場廣廈，四連敗也許還不是終點...

無論怎樣，首鋼在第一階段都不會有本質上的變化了，他們只能寄希望于馬上來到的窗口期。“我們需要窗口期去調整、磨合，我要了解每個球員的狀態，然后再聊戰術打法的事。總之，我們得等到第一階段結束才能真正做些什么了。”帕亞加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