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林良鋒

本季歐冠進入擂臺階段冷門迭爆，阿賈克斯先后淘汰了皇馬和尤文圖斯，曼聯闖過了巴黎圣日耳曼，熱刺叫停一家俱樂部再進四強的時長紀錄，時隔57年再爭決賽權。半決賽出現兩張陌生面孔，阿賈克斯也闊別四強22載，似有帶動歐冠變天的跡象。真會變天嗎？還是我們被當前的冷門蠱惑，覺得應該變天？

世紀之交大批非主流得志

上一次歐冠半決賽出現至少兩支非豪門球隊，是15年前。波爾圖、摩納哥分別在1/4決賽越過里昂、皇馬，多年之后再爭決賽權。那一年的歐冠，爆出世紀冷門。不僅摩納哥之前一次打進四強是1998年，波爾圖10年后才再度躋身四強；他們在半決賽的對手，拉科魯尼亞和切爾西更是歐冠半決賽的初哥。切爾西在世紀之交只差7分鐘便可實現突破，可惜次回合在客場晚節不保，遭達尼破門被拖進加時，里瓦爾多和克魯伊維特再添兩球確保巴薩晉級。拉科魯尼亞比切爾西晚了一年出征歐冠，連續3年最遠八強止步。

放在歐冠換裝，開設半決賽后的頭10年里，半決賽屢有新面孔，波爾圖和摩納哥在會師決賽10年前，便雙雙打進歐冠改制后的第一次半決賽（摩納哥隊史第一次），乃冷門據四強半壁現象之濫觴。彼時半決賽只戰一合，米蘭和巴薩占了豪門的便宜，波爾圖和摩納哥還手的機會都沒有。至1997年部分聯賽的亞軍獲準參賽，南特、巴黎圣日耳曼，勒沃庫森和巴倫西亞都曾隊史首次打到四強。摩納哥和波爾圖開冷門進四強之先河，可曾令歐冠變天？答案是肯定的。但不是向好的方向變化。

所謂“良性發展”，按照傳統的三觀，應該是讓賽事更難預測，更奪懸念。但這次冷門四強，催生了4年后非聯賽冠軍入闈，歐冠朝著豪門憧憬的“超級聯賽”邁出了第一步。波爾圖和摩納哥聯袂四強兩年后，半決賽又出現了冷門組合，這一次是帕納辛奈科斯和南特。1995年決賽失利后，米蘭從歐冠半決賽消失了，等了8年才重返爭奪決賽權的陣地。代之以尤文圖斯代表意甲爭霸歐冠。這十年的40個半決賽席位，傳統豪門（也就是現在俗稱“薩其馬”的四強專業戶，加上曼聯和意甲三強）占了23席，平均每家3次有余。

其余的17席，則由非主流球隊瓜分，其中阿賈克斯3次，多特蒙德、巴倫西亞和摩納哥各2次。阿賈克斯和多特蒙德連續2季打進半決賽，令傳統豪門非常不安?？缡兰o的賽季，歐冠第一次引進了兩階段小組循環，試圖通過增加一輪小組賽篩掉他們“不喜歡”的對手。在增設第二階段小組的4個賽季，16個半決賽席位中，非主流的份額立刻萎縮。只有勒沃庫森、利茲聯和巴倫西亞打進半決賽，占總額的1/4。換言之，帕納辛奈科斯和南特進入半決賽，導致豪門祭出新招遴選四強。

近年小球隊難創奇跡

但這個玩法很快又讓豪門不爽。倒不是因為他們爭冠的機會少了，而是代價過高。兩個小組階段加淘汰賽，奪冠須打17場（與最近歐洲俱樂部協會提出的歐冠新賽制不謀而合），可第二階段小組仍不免有很多非主流入席。歐足聯在豪門施壓下，遂于2003-04賽季砍掉一個小組循環，少打4場。這是歐冠史上第3次改制。這次改制，當季四強全部非主流所據。

真的要變天了？是也不是。說“是”，指的是切爾西、利物浦和馬競三家老字號崛起。說“不是”，則是隨后15年里，冷門球隊僅埃因霍溫、比利亞雷亞爾、里昂、沙爾克、羅馬和曼城出現在半決賽，在60個席位中占1/10。曼城打進正賽的7年里，只打進半決賽1次，還是佩萊格里尼的功勞。但過去3年，曼城奪冠的熱度激增，已經不是非主流。

切爾西并非因單純的競技成績成為四強的常客，而是得益于阿布的強力輸血。利物浦和馬競則是因為找對了主教練。貝尼特斯3次帶隊打進四強，缺席7年之后又由克洛普接棒兩進半決賽。馬競則從2014年起，也3次打進半決賽。不難看出，非主流占據半決賽，一定程度上改變了歐洲足壇格局，這次改變，比起90年代末那一次還要令衛道士們沮喪。非主流越扛住，豪門就越慌張，越不難容忍臥榻之側有人覬覦蛋糕。

過去十年，歐冠半決賽只有5支新軍（里昂、沙爾克、多特蒙德、曼城和羅馬，多特蒙德離席太久被歐俱協打入另冊）；過去7年，正是“薩其馬”壟斷歐冠四強的高峰——前后3次，另有3次至少有其中兩家。阿賈克斯和熱刺爆冷，又會如何變天？只能是加快豪門擺脫歐足聯，獨立舉辦歐超的步伐。上月下旬，歐俱協輪值主席、尤文圖斯東家阿涅利向歐足聯吹風，希望5年后的歐冠改為4組、每組8隊的賽制，并擬將部分賽程移至周末。如果事成，屆時的歐冠除了不叫歐超，已與貝魯斯科尼昔日倡導的歐超無異。

厚黑一點，你會覺得：非主流何苦爆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