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記者林良鋒述評

沒有俱樂部能在9月拿下英超，但完全可以敗壞這個念想。9月最后一輪英超，曼聯客場1比3不敵西漢姆，基本落實這個賽季的爭冠序列，不再有他們的身影。這場失利，倒是有另一層意義：將來檢討曼聯這些年的衰敗，它是一個重要的節點。這場慘敗，可能是曼聯管理層失去耐心和信心、被迫出手解決穆里尼奧和博格巴摩擦的時刻。

英超兩輪不勝，中間嵌著聯賽杯第3輪主場被英冠德比郡淘汰，還要多少證據說服伍德沃德：這兩個人水火不容？穆里尼奧在比賽還剩20分鐘時將博格巴換下，后者沒有絲毫輸球的懊惱和羞愧，只有“老子就是出工不出力”的自鳴得意。已知博格巴無心戀戰的背景下，穆里尼奧依然在這場比賽讓法國人首發且收起桑切斯。西漢姆即使開季4連敗，現在的狀態已今非昔比。該隊不僅迎來英超首勝，主場逼平了切爾西，還在聯賽杯第3輪大開殺戒，8球血洗麥克斯菲爾德。主隊的氣勢如此之盛，穆里尼奧不可能不掂量首發取舍的得失。

他依然讓博格巴上場，將陣型微調變為442菱形中場；或者，像部分媒體認為的那樣，是一個三后衛的系統。無論哪個陣型，博格巴都處于中場的最前端，防守不再是他的主要責任。如果穆里尼奧決心讓博格巴在這個略顯艱苦的客場出點洋相，“你有多少本事就亮出來吧”，他還真達到了目的。博格巴啥也沒做，確切一點，在需要他展現個人能力的區域和時刻，他漫不經心。

還記得當年一位法國世界杯得主如何應對外界對他的批評嗎？“我是世界冠軍，我無所謂！”那個人是勒伯夫。在主場球迷譏諷的掌聲中下場，博格巴毫不在乎，他的前途早在幾個月前便由其經紀人和下家談妥。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怠工，讓東家忍無可忍，不得不出手。無論你在這場鬧劇中站哪一方，博格巴的態度都是不可原諒的。支薪的是曼聯，不是穆里尼奧，博格巴是給曼聯扛活，而不是拉伊奧拉。

西漢姆不需要發揮格外出色，便足以輕松擊敗曼聯。這比博格巴怠工更讓曼聯球迷黯然。弗格森曾說，一個集體可以背著一到兩個閑人上場。曼聯上場的人，大部分是閑人。有的人是態度，有的人是能力，有的是無助。哪怕部分球員很想為球隊出把力，他們也不知道該咋辦。他們只是在這場內訌中，被迫上車的旁觀者。無論怎么做，他們都有后顧之憂。萬一自己選錯了呢？現在哪里說得清，穆和博誰會先走？即使他們仍然相信穆里尼奧，但穆里尼奧并沒有為他們安排一個能發揮所長的方案。桑切斯去了客場，但沒有進入首發，也沒有替補上場。如果花那么高的工資養兵，何以應急之時，他一分鐘都不上？

解鎖無方，成了曼聯的頑疾。從穆里尼奧上任到現在，曼聯一直找不到掀翻大巴的套路。我們再回顧得遠一點，從莫耶斯時期開始，曼聯就對大巴辦法不多。從莫耶斯到穆里尼奧，曼聯不再是以我為主的活法，更多是看對手的臉色。多少次首發陣容一出來，球迷就感覺這是為了不輸而作的部署。穆里尼奧重視防守，重視到犧牲主動進攻的地步。但我們又看不到這份重視，本應給曼聯防守帶來的預期穩定。開場不到十分鐘，西漢姆一次簡單的右路下底傳中，費利佩·安德森就在前點破門了。

安德森用的是一個花哨的腳跟輕磕，試試不進沒壞處，進了可以吹一禮拜。安德森敢這么做，比進球更能說明西漢姆完全不怵曼聯。西漢姆找到了默契，找回了信心，中鋒阿瑙托維奇復出，令主隊前場更有威脅。他下半時反越位鎖定勝利，顯示佩萊格里尼去蕪存菁，保持上賽季保級的正確打法之余，還給集體補充了更多元素。佩萊格里尼的職業經歷當然不能和穆里尼奧比，后者曾譏諷智利人離開皇馬后執教馬拉加：“我總是去大俱樂部。”但我們距離知道穆里尼奧是不是還能去大俱樂部，已經不遠了。拉什福德替補上場，也還了西漢姆一腳跟，但這個進球并沒有給曼聯帶來反撲的動力。盧卡庫和馬夏爾依然沒有威脅，隊友也沒有給他們創造多少機會。

曼聯已經輸了三場，爭冠早就不是討論的主題。甚至歐冠席位受到威脅，也不能在球迷中引起更多的鼓噪。大家都知道，收拾當前亂局的人，不是穆里尼奧和博格巴，而是看臺上那個端坐不動的人。如果這場失利還不夠，再輸一場如何？